第十四章心亂 (17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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力的老相好,一日夫妻百日恩,它倒還挺念舊情,戀戀不舍呢!”
那鹿目中悲傷,伸嘴聞了它幾聞,發出幾聲悲鳴,似有眷戀不舍之意!被壽星一掌拍了下頭罵道:“這孽畜,性命都沒了還聞它做甚!背主私逃下界為妖,尚不守清規,不是我來孫大聖看我面子,便是打死也不為過!”
孫悟空懶洋洋的看著他一番斥責,跟他說了幾句也不攔他,讓他帶著白鹿告別離去。
剩下他和沙織相視一眼:“好了,咱們放一把火把妖怪洞府燒了回去。”
沙織依其言,放一把火將清華仙府燒了。
看著她不嫌臟汙提拉著那死白面狐貍,孫悟空好奇道:“它都死了你提著它做甚?”
沙織笑嘻嘻道:“正好帶回去給那國王看看他的美人!”
孫悟空一陣好笑,也好,就該讓那昏君看看他一直寵幸疼愛的美人到底是何物,看他可還有心情貪戀美色。
回到比丘國,沙織將死狐貍丟到比丘國王面前,笑嘻嘻道:“陛下,這就是你的美後,再去跟她耍耍?”
那國王臉色發黑,羞愧難當,看著死做一團的白面狐貍,就是那妖嬈得傾國傾城的美後,再想到以往跟這東西日日歡好,夜夜笙歌,更是悔恨交加,愧疚無比,轉而真誠相謝孫悟空識妖滅妖,解救了他一國小兒性命,並宣誓自此定然不再昏庸無能,明察秋豪造福國民。
孫悟空看他誠心悔改,道:“陛下,老孫有一言,從此色欲少貪,陰功多積,凡百事將長補短,自足以祛病延年,就是教也。”
那國王應承銘記在心,傳旨教光祿寺安排素宴,款待唐僧師徒。
鬧了一場,眾人也早已饑餓淋漓,用過齋飯,唐僧辭別欲要往西行,國王苦留不住,只道教人奉是真金白銀作為酬謝盤纏,又推辭分文不受。
國王親自送師徒四人出城,卻被城民兜路攔截,感謝他四人解救一千一百一十個小兒,一擁而上,將他們師徒圍在中間寸步難行,連國王軍隊都無法阻擋。
最後還是孫悟空暗中撚訣,將攝去的小兒的鵝籠反攝回來從天而將還給他們,他們喜悅興奮的各自尋回自己的孩子,失而覆得抱著自是一番疼愛,待他們回頭去尋恩人感謝時,唐僧師徒四人已經離開比丘國,去之遠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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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去春來,一路西行看不盡的景色芳菲,走不完的山清水秀,日曉而起,日落才眠。
十五的月亮圓且亮,又是餐風露宿的師徒四人,在月光下靠火而眠。
吃了些隨行帶有的幹粱,八戒是走路挑擔辛苦的,很快就躺在地上睡覺補充體力。
唐僧在旁默默撥珠念經,沙織用樹枝撥弄著中間的火堆,此時是春分,荒野裏晚上還是寒冷的,唐僧乃是凡體肉胎,耐不得寒,若是在這荒郊野嶺生了病,很是麻煩。
待火堆的火苗正旺,沙織擡頭卻見唐僧停止了念經,目光怔怔的望著頭頂的月亮出神,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麽,但那神情卻讓人莫名的悲傷,她忍不住喚一聲:“師父!您在想什麽?”
唐僧回過神了,看著她微笑道:“悟凈!為師自天牌傳旨意,錦屏風下領關文。 觀燈十五離東土,才與唐王天地分,甫能龍虎風雲會,卻又師徒拗馬軍。行盡巫山峰十二,何時對子見當今?”
沙織一怔,他搗文念古的,竟不懂他是什麽意思,旁邊的孫悟空已是接道:“師父,你常以思鄉為 念,全不似個出家人。放心且走,莫要多憂,古人雲,欲求生富貴,須下死工夫。”
唐僧嘆道:“悟空你話雖然說得有理,但不知西天路還在哪裏呢!”
孫悟空笑道:“師父自幼出家為僧,亦飽讀文書,豈不知心誠則靈,靈則必達!靈山不遠,遠的是心不誠,三心二意,虎頭蛇尾!”
唐僧聞言,心中釋然,向孫悟空道謝了便合衣躺下。
唐僧釋然了,沙織卻睡不著了,擡頭看看天空的明月,她也想家了!
她不記得來到這個世界多久了,一直以來她都跟著他們爬山涉水,降妖除怪的西天取經,已經徹底的融入了這個世界,漸漸的忘了前世的記憶。
今日月明之夜,唐僧的思鄉情懷感染了她,讓她又想起前世的自己,十九歲美好的年華,她剛剛上大學,正是離開父母的羽翼,向往著大學校園的生活,憧憬著大學畢業邁進社會的青春!卻意外來到這裏,顛覆了她所有的一切,一日覆一日的趕路,只為到靈山大雷音寺取得真經,得成正果金身!她回不去了!再也回不去了!
一只手掌在她腦袋上落下,輕輕的揉了下,孫悟空微笑道:“你莫不是也思鄉了?”
沙織沈默了下,搖搖頭,她是可以思鄉,可小沙卻是沒有鄉可思的。
孫悟空在她身邊坐下:“向前看,不要往後想,過去的已經過去了,再想又有何益!”
沙織微笑道:“我知道!”她瞥了眼他金色的眼眸,她回不去失去了父母,在這裏她卻擁有了他,有得必有失,有失必有得,她要珍惜眼前,否則失去了才來後悔又有什麽意義!
她湊過去在他嘴角親吻了下,躺下來枕在他腿上閉上眼睛。
孫悟空一陣無奈哭笑不得,他是最坐不住的,她這樣一躺不就是給他下了個定身咒,將他定在了原地!
盡管如此他還是舍不得推開她,甚至有些甘之如殆!什麽時候他已經不排斥和她親近?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不厭惡她?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走進他心裏,一顰一笑,嬌憨嗔怪的撩撥起了他的心扉,將他的鐵石化為繞指柔!
他還記得在流沙河見到她時,那張揚妖嬈的妖媚,和之前見到的她是完全不相同的兩個人。
作者有話要說:
☆、黑松林遇怪(一)
孫悟空逆天被如來佛祖壓在五行山下五百年,誠心悔過,終於脫去天災,尊觀音菩薩旨意,保唐僧西天取經,得正果,朔金身!
一路上收了白龍馬,降了豬八戒,大家俱是犯了天條貶下世受過,得菩薩慈悲垂憐,教一起力保唐僧西行,將功折罪,求得正果覆仙身。
至流沙河再次被阻,看到已是為妖的小沙,孫悟空很是意外!
小沙似乎是認不出他來,他一身虎皮僧衣,光頭僧履,如同個行者,和在天宮時的意氣風發大不相同,也和五行山下被壓困的狼狽不一樣。
小沙身上再無仙氣,那為情的化身,情花的向意化為妖嬈迷惑眾生,她已經不是仙,而是妖!妖媚得一個眼神,一絲笑意,舉手投足間就能迷惑得眾生神魂顛倒。
對小沙,孫悟空還是有印象的,他辱罵激怒玉帝時,普天肅穆她卻歡樂一笑;他逃出煉丹爐時,眾仙驚惶,不經意撞倒了她,她卻毫不驚慌,還告訴他她的名字叫小沙!
他們最多只是兩面之緣,從沒有交情往來,甚至互相根本不相識,可是在他被關壓了將近百年來,她卻是第一個,也是唯一一個來看望他的仙!
孤獨了百年!寂寞了百年!饑渴了百年!唯一來看望他的不是和他稱兄道弟的神仙,也不是廣交結識的仙友,卻是只有兩面之緣的她,他覺得很是荒謬。
她很啰嗦,愛嘮叨又沒有眼色,他不理不睬,從不跟她說話已經表示了不想跟她交往,她卻還一個勁的自說自話,津津有味的樂在其中,他覺得她傻傻的很是可笑。
她呆了一天終於走了,他覺得耳根終於可以清靜了,可是很快她又來了,他想趕她走,可是她帶來了美酒佳肴,饑渴了一百年,餓了一百年,他狼吞虎咽吃了個痛快,看在食物的份上沒有趕她。
她真的很啰嗦很嘮叨,煩得他好多次想發狠趕人,可是想到只有她給他帶來食物,他忍了下來,閉上眼睛裝睡。
就這樣又過了一百年,他被壓了兩百年,前一百年他孤獨寂寞饑渴了一百年;後一百年,他被嘮叨啰嗦煩了一百年,為了她帶來的仙果佳肴美酒,他居然忍受了她一百年。
後來她再次來時不再嘮叨啰嗦,她心事重重,心神不寧,只是怔怔看著他不再說話,她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將有大難,惶恐不安,自內心的情意全都表露出來!
他不愚昧,她的情意她的不安他都懂,可是他懶得懂,雖然她有幾次悲傷的神情欲言又止,他忍住了依然不聞不問,那天無涯真君從天而降,將她帶回了天界。
私自下界,抗旨不尊!兩條大罪足夠她受大罰。他以為他的耳根終於可以清靜,再也沒有人啰嗦嘮叨煩他,雖然為此沒有人再給他送食物,他得要再受饑渴。
三百年又過去了,他不知道他是怎麽挨過了這三百年,只覺得這三百年比前面那兩百年更難熬,期間再沒有人來看他,沒有人再手捧仙果美酒笑意盈盈的歡叫:‘孫悟空,看我給你帶什麽好東西來了!’
也再沒有人為他拔掉頭頂的雜草,再沒有人自說自話啰嗦著那些無聊的話!他似乎覺得更孤獨更寂寞了!
流沙河最是混濁汙垢,情花是至清靈透,小沙被推入流沙河被汙濁蒙蔽了她的清透,還要忍受七天一次萬箭穿心的痛苦,孫悟空心中莫名一痛,她被帶上天界時,他曾想過她會被處什麽懲罰?想著他逆天也只是被關壓,她最多也只是再次被罰禁閉吧!可是想不到她竟會受到這樣的懲罰,七天一次萬箭穿心,她到底是怎樣忤逆才要受這樣的罰?
幸虧觀音菩薩慈悲憐憫,上天向玉帝請旨,讓她隨唐僧西行取經入世磨礪,求得正果金身,還她一身清靈不枉女媧娘娘臨古渡化之意。
玉帝從言,赦了她萬箭穿心之苦,菩薩為她起法名悟凈,教她潛心等候取經人保他西天取經。
小沙皈依佛門,唐僧為她持戒,將她那妖嬈張揚的魅惑收斂,但她終究是情的化身,她不再是仙體,能力不足,控制不住她的魅惑意向,一路西行,無意間招惹了無數的妖魔鬼怪為她神魂顛倒,讓他們師徒西行的路上更是火上澆油,雪上加霜,寸步難行。
她又不掩飾對他的眷戀,孫悟空更反感厭惡,從沒有給過一個好臉色,對她的那絲心疼早就磨滅得煙消雲散了!
那次群妖來襲,兄弟幾個又不同心,唐僧師徒遭受了重大傷難,孫悟空力保護住唐僧,丟下八戒和小沙先走了,待他回頭去救他們時,兩人已經是身受重傷,現出原形化身。
八戒動彈不得,小沙奄奄一息,孫悟空有苦難言,有氣說不出,他恨小沙的招蜂引蝶,又知這本不是她情願,那無意中散發出來的情意非她的意願能控制,看著她奄奄一息又無從恨起,一腔怒火無處可發。
她再次睜開眼醒來時,卻忘了許多事,像是變了個人,逐漸的收斂了情意,心無雜念,一心一意的跟隨他們西天取經。
孫悟空低下頭凝視著枕著他腿上,窩在他懷裏睡覺的沙織,伸手輕輕的撫摸她的臉龐。
她潔白瑩玉的臉龐,艷絕俏麗的容顏,一樣的相貌不變,可卻不再是五行山下那個無憂無慮、不食人間煙火的情花仙子;也不再是流沙河裏,那張揚妖嬈魅惑眾生的妖媚;她嬌憨得有血有肉,她嗔怪著有情有義,她活靈活現,不知何時她闖進了他心裏,攪亂了他追尋正果金身的決心,一腔熱血卻甘願與她同歸花果山逍遙自在。
天將曉,夜晚很快就過去了,天明很快就來臨,又要踏上西行之路!
……
唐僧師徒四人剛翻過了一座高山,又見一派黑松林,唐僧勒馬眺望,黑森森,陰嗖嗖,不由得有些膽戰心驚,說道:“悟空,我們剛剛翻了座高山,如何又有這處黑松林,莫不是走錯了路!是必在意些。”
孫悟空答道:“師父莫怕,西天路上妖魔鬼怪眾多,似此森林也不少,有老孫在,怕他怎地,但有狼蟲虎豹,老孫自將它掃滅!”
唐僧聞言想著一路走來都是有他在前開路,擒妖降怪,保他西天取經,稍稍放了心,繼續策馬而行道:“徒弟辛苦了!”
孫悟空摯棒在前開路,沙織緊隨其後牽馬,八戒挑擔墊底,走進了黑森森的黑松林。
沒想到在外面看這黑松林陰森荒涼,走進去卻是好生景致,花香鳥語,那林裏不知名的花果正芬芳怒放,行經半日,未見出林之路。
唐僧漸漸的收起了謹慎戒心,看著這美麗景色有些心曠神怡,在馬上叫道:“悟空,一向西來,有無數的山林崎險,幸得此間清雅,一路太平。這林中奇花異卉,其實可人情意!為師要在此坐坐:一則歇馬,二則腹中饑了,你看去那裏能化些齋來。”
孫悟空停下了腳步,左右看了一下道:“師父請下馬,老孫化齋去來。”
沙織急忙扶持著唐僧下了馬,將馬拴在樹上,八戒也歇下行李,取了缽盂,遞與悟空。
孫悟空囑咐道:“師父穩坐,莫要驚怕,小沙八戒保護師父,老孫去了就來。”
看他駕雲而去,唐僧在周圍行走一圈觀看景色,才端坐松陰之下,八戒和沙織卻笑笑鬧鬧去尋風覓果閑耍。
唐僧看了一眼兩個頑皮闖禍精,搖了搖頭微微一笑,盤膝端坐著撥珠默念《摩坷般若波羅密多心經》,正念處,突的一陣風吹傳來一聲聲救命的喊聲,讓他驚栗起來四下張望。
“善哉!善哉!這等深林裏,有甚麽人叫?想是狼蟲虎豹唬倒的,待貧僧看看。”唐僧起身挪步,也不叫沙織和八戒,穿過千年柏,隔起萬年松,只見那大樹上綁著一個女子,上半截被葛藤綁在樹上,下半截埋在土裏。
唐僧終究心存戒備,立定腳不上前,問道:“女菩薩,如何在深山野地被綁此間?”
那女子桃腮垂淚,有沈魚落雁之容;星眼含悲,有閉月羞花之貌,看見有人過來詢問,更是淚如泉湧,泣不成聲。
唐僧實不敢近前,又開口問道:“女菩薩,你端的有何罪過?說與貧僧,卻好救你。”
那女子急忙收淚答道:“師父,我家住在貧婆國。離此有二百餘裏。父母在堂,十分好善,一生的和親愛友,時遇清明,邀請諸親及本家老小拜掃先墳,一行轎馬,都到了荒郊野外,至墳前,擺開祭禮,剛燒化紙馬,只聞得鑼鳴鼓響,跑出一夥強人,持刀弄杖,喊殺前來,慌得我們魂飛魄散,父母諸親,得馬得轎的,各自逃了性命;奴家年幼,跑不動,唬倒在地,被眾強人拐來山內,大大王要做夫人,二大王要做妻室,第三第四個都愛我美色,七八十家一齊爭吵,大家都不忿氣,所以把奴家綁在林間,眾強人散盤而去。今已五日五夜,此地荒涼無人煙,更無人搭救,只道奴家不幸不久身亡,卻不知是那世裏祖宗積德,今日遇著師父到此。千萬大發慈悲,救奴家一命,願結草銜環以報,決不忘恩!”說罷,淚下如雨。
唐僧是個慈悲心善者,也不辯真偽就忍不住垂憐憫惜,嘆息著叫道:“悟凈,八戒!”
作者有話要說:
☆、黑松林遇怪(二)
沙織和八戒正笑鬧著采花拾果,聽到唐僧的叫聲有異,及回頭時不見了他的身影,立刻慌慌張張的牽馬挑擔,遁聲尋去。
只見唐僧站在一棵大樹前叫喊,樹上卻綁著個美貌女子正流淚哭訴,恰似一枝梨花帶雨,嬌艷動人。
“師父,這是怎麽回事?”沙織和八戒驚訝的詢問,看著那土埋半截的女子驚疑不定。
唐僧將方才那女子哭訴說一遍,叫八戒去將她解下救出來。
沙織和八戒相視一眼都有些遲疑,這荒蕪人煙的黑松林裏冒出一個女子,真不敢讓人相信,再加上她的言詞,漏洞百出,不說什麽大王,二王,三王共搶一女,這被埋了五天五夜,沒有吃的喝的,又沒有遮風擋雨,她沒被餓死渴死凍死真是奇跡呢!
看兩人都沒動,唐僧又道:“八戒,你去救這女菩薩出來。”
沙織忍不住道:“師父,我們還是等大師兄回來再做決定吧,他教可以救咱們再救。”雖然她猜想這女子定是妖怪,但又唯恐猜錯了真是好人,所以她覺得還是等孫悟空回來用火眼金睛一看,就知道她是人是妖。
唐僧不解其意,只說:“你們大師兄去化齋了,等他回來這女菩薩只怕來不及了。”
沙織一怔,只見那女子已是奄奄一息,似要堅持不住,她沈吟著道:“要不我們給她喝些水,還是等大師兄回來再……”
“悟凈。”唐僧有些不開心了,嚴肅道:“為師曾教導你們心存善意,莫要因妒忌而枉顧他人性命,這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,施善救她是功德,是善心,不許心胸狹隘妒忌不為善!”
沙織嘴角一抽滿頭黑線,我去,他這是在說她妒忌那女子美貌,所以不願救她的意思?
八戒噗嗤一笑,很是幸災樂禍,在唐僧意味深長的目光下,也不敢多言違逆他,便上前去解她的繩子。
“呆子,住手!”驀地一聲喝斥,孫悟空及時返回按落林裏,只見八戒正解繩兒,他急上前,一把揪住耳朵,撲的將他?了一跌。
八戒打了個滾,擡頭爬起來叫道:“個弼馬溫,師父教我救人,你怎麽恃你有力,將我摜這一跌!”
孫悟空笑嘻嘻道:“兄弟莫解,她是個妖怪,在此弄喧兒騙人呢。”
唐僧臉上有些掛不住了,喝道:“你這潑猴,又來胡說了!怎麽這等一個女子,就認得他是個妖怪!”
孫悟空笑道:“師父原來不知!這都是妖怪常幹過的買賣,想人肉吃的法兒,你哪裏認得!”
八戒惱他出手重,他這一掐一摜,弄得好生疼痛,急忙拆他臺話道:“師父,莫信這弼馬溫哄你!這女子乃是此間人家。我們東土遠來,不與相較,又不是親眷,如何說她是妖精!他哄著打發我們前去,他卻翻筋鬥,弄神法轉來和她調幹巧事兒,風流快活著呢!”
孫悟空惱怒著喝道:“夯貨!莫亂談!我老孫一向西來,是那好.色之人,哪裏有甚憊懶處?”
八戒不滿叫道:“你兒子便胡言,你敢說你不做那事?夜裏抱著小沙你不曾想不曾動?”
孫悟空張了張嘴,卻不知如何辯駁,瞥了眼瞬間漲紅臉的沙織羞窘的神色,他確實是抱了親了吻了還摸了,美人在懷,又是他的心上人,他是正常的男人怎可能不想不動!
可是自己想是一回事,被人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,他惱羞成怒,狠狠的一巴掌拍到他腦袋上罵道:“似你這等重色輕生,見利忘義的呆子,不知好歹,被人哄了賣了還有替人家數錢呢。”
八戒被打了不敢再吭聲,唐僧挑了下眉看著奄奄一息的女子,嘆道:“也罷,也罷。八戒啊,你師兄常時也看得不差,既這等說,不要管她,我們去罷。”
孫悟空才轉怒為喜道:“好了!師父明智也!請上馬,出松林外,有人家化齋你吃。”原來他去化齋,未曾走遠便看到林中一股黑氣,他不放心猶豫著去不去化齋,卻突然見黑氣越來越近唐僧,再也顧不得化齋便急急趕來。
四人騎馬挑擔一路前進,把那女子撇了。
四人正急急走路,三個徒弟一路鬥嘴爭吵,唐僧騎在馬上搖頭也不阻止,突的吹起一陣順風,嚶嚶的叫聲吹入在他耳內,叫著:“師父啊,你放著活人的性命還不救,昧心拜佛取何經?”
唐僧心下一驚,即勒馬叫:“悟空,去救那女子下來罷。”
孫悟空無奈道:“師父走路,怎麽又想起她來了?”
唐僧道:“她又在那裏叫哩。”
“八戒,你聽見麽?”
“耳大遮住了,不曾聽見。”
“小沙,你聽見麽?”
“我牽馬走路,不曾在心,也不曾聽見。”
孫悟空滿意的笑嘻嘻道:“老孫也不曾聽見。師父,她叫甚麽?偏你聽見。”
唐僧嘆道:“她叫得有理,說道活人性命還不救,昧心拜佛取何經?救人一命,勝造七級浮屠,我們快去救她下來,強似取經拜佛。”
沙織有些無語,這唐僧不抽風不嘮叨,正經善將起來,真是沒藥醫。
孫悟空道:“師父,你想你離了東土,一路西來,卻也過了幾重山場,遇著許多妖怪,常把你拿將進洞,老孫來救你,使鐵棒,常打死千千萬萬;今日一個妖精的性命舍不得,要去救他?”
唐僧沈默了下,嘆道:“悟空,出家人慈悲為懷,勿以善小而不為,勿以惡小而為之,還去救她一救罷。”
孫悟空無法了:“師父既然如此堅持救她,只是這個擔兒,老孫卻擔不起,你要救她,老孫也不敢苦勸你,勸一會,你又惱了,念起緊箍咒來老孫吃不消,任你自去救。”
唐僧瞪了他一眼:“你不曾做惡為師咒你做甚!你既不願救她且坐著,等我和八戒救他去。”
孫悟空無奈之極,回頭看了眼向他做鬼臉的沙織,好笑的伸手摸摸她的臉頰。
沙織握住他的手拉到唇邊輕輕一吻,安慰道:“師父的脾性你也知道勸不住,沒關系的,咱們盯緊點那妖怪,不給她靠近,然後再找個機會將她幹掉。”
孫悟空更覺好笑,反身握住她的手道:“放心,有老孫在呢,那妖怪做不了什麽!”
唐僧回至林裏,教八戒解了那女子上半截繩子,用鈀築出下半截身子,給她餵了些水,那女子自清醒些跪地拜謝。
三人轉出了松林,孫悟空冷笑不止。
唐僧惱怒道:“這潑猴頭!你笑什麽?”
孫悟空一挑眉,笑嘻嘻道:“老孫笑師父你時來逢好友,運去遇佳人。”
唐僧更惱怒了:“胡說!我自出娘肚皮,就做和尚。如今奉旨西來,虔心禮佛求經,又不是利祿之輩,有甚運退時!”
“師父,你雖是自幼為僧,飽讀經書,可知生靈生存之法!卻不知你不是救她,反是害她。”
“為師救她出林,得其活命,怎麽反是害她?”
“她當時綁在林間,或三五日,十日半月,沒飯吃餓死了,還得個完全身體歸陰;如今帶她出來,你坐得是個快馬,行路如風,我們只得隨你,那女子腳小,挪步艱難,怎麽跟得上走?一時把他丟下,若遇著狼蟲虎豹,一口吞之,卻不是反害其生也?”
唐僧一怔,沈吟道:“此話有理,這件事卻虧你想,你說這該當如何處置?”
孫悟空笑嘻嘻道:“師父你抱她上來,和你同騎著馬走罷。”
唐僧剜了他一眼道:“為師那裏好與她同馬!”想了想又道:“且教八戒馱她走罷。”
孫悟空又笑嘻嘻道:“呆子造化到了!”
八戒道:“遠路沒輕擔,教我馱人,有甚造化?”
孫悟空一挑眉道:“那女子年少標致,花容月貌,你對她又有救命之恩,這耳鬢廝磨的馱了她有了肌膚之親,她不得以身相許,嘖嘖,只不知她與嫦娥姐姐誰更能撩動你心?”
八戒立刻如同被踩了尾巴般,捶胸爆跳道:“不好!不好!師父便要打我幾下,寧可忍疼,背著她決不得幹凈,師兄一生會栽贓埋人,老豬馱不成!”
唐僧又瞧瞧沙織婀娜多姿的身姿,似乎她不要人扶持就很好了,讓她馱人……那猴子是堅決不肯的,微微搖頭嘆道:“也罷,也罷,為師還能走路,且教她騎馬吧。”
孫悟空不再言語,唐僧叫那女子上馬,那女子道謝後真個上馬,卻被白龍馬一陣顛簸,將她顛下馬來。
那女子措不及防,驚呼一聲跌滾下來,卻不敢發怒,只得忍氣吞聲,心裏暗恨著垂淚。
唐僧扶起她,惱怒的瞪了一眼三個徒弟和一馬,最終無奈道:“罷了,便慢慢的走路吧!為師在路上慢走,你等好丟了我去?我若慢,你們也慢。大家一處同這女菩薩走下山去,或到庵觀寺院,有人家之處,留她在那裏,也是我們救她一場,是善意的功德。”
孫悟空不以為然,卻也知道不好再違拗他,只道:“師父說得有理,快請前進吧。”
一路尋路下山,孫悟空懶洋洋的卻全意戒備防範在那女子,及至天將黑時下了山,她都沒有機會接近唐僧,將他抓走,心裏暗恨:都說孫悟空狠,神通廣大,果然名不虛傳!卻不知可還有機會抓了唐僧,他是十世真僧,一點元陽也沒洩,若是得了他交.配,便是太乙真仙,省了她多少修行!
作者有話要說:
☆、黑松林遇怪(三)
唐僧拽步在前走,八戒挑擔,沙織牽著空馬,孫悟空則拿著棒,監視著那女子,一行前進。
走了不上二三十裏,天色將晚,又見一座樓臺殿閣。
唐僧喜道:"徒弟,那裏必定是座庵觀寺院,且就此借宿,明日早行。"
孫悟空道:"師父說得是,各各走動些。”眼鋒一轉,森然的瞥了眼那女子,後者膽怯的瑟縮一下,眼見前面三人放開了腳步,在孫悟空森厲的目光下一咬牙,也加快了腳步。
不一時到了門首,唐僧吩咐道:“你們且在此等候,等為師先去借宿,若有方便處,才好打擾。”
說著他自進了寺院,再一會就有兩個怪模怪樣的和尚出來,沙織一看有些驚訝,這……這打扮是喇嘛?
兩個喇嘛請他們進寺,看見沙織和那女子時都一楞,相視了一眼神情有些古怪,然後堆起了滿臉笑容扭捏起來。
入寺見了唐僧,此地是鎮海禪林寺,主持眾僧相見,安排齋供。
四眾食畢,漸漸天昏,方丈裏點起燈來,眾僧一則是問唐僧取經來歷,二則是貪看沙織和那女子,都攢攢簇簇,排列燈下。
唐僧對那院主喇嘛僧道:"院主,明日離了寶山,西去的路途如何?"
那僧有些尷尬,卻還是說道:"老師父明日西行,路途平正,不須費心。只是眼下有件事兒……一進門就要說的,只恐怕冒犯,卻才齋罷方敢大膽奉告:老師東來,路遙辛苦,都在小和尚房中安歇甚好;只是這兩位女菩薩,不方便,不知請她們那裏睡好?"
唐僧急忙解釋道:"院主,你不要生疑,說我師徒們有甚邪意。”他看了眼沙織道:“這是我的三徒弟,一路西行她都隨我們同食同住,無需另外安排!只另外這位女菩薩,早間打黑松林過,撞見這個女子綁在樹上,小徒孫悟空本不肯救她,是我發慈悲心,將她救了,到此隨院主送她那裏睡去。"
那僧看看沙織一身清靈,是持戒過的佛家弟子!又瞧瞧那女子花容月貌,乃是良家女子,才點頭謝道:"既老師寬厚,請她到天王殿裏,就在天王爺爺身後,安排個草鋪,教她睡罷。"
唐僧合掌道:"甚好,隨院主之意。"
院主便教小和尚引那女子往殿後睡去,他拜辭了唐僧引眾散去。
唐僧卻才安排就寢,吩咐悟空:“行了一日路都辛苦了,早些安睡明日早起走路!”
八戒挑擔辛苦,師父發了話,便找了個床鋪倒下就呼呼大睡,唐僧習慣性的念了兩卷經文才睡下,孫悟空不敢離側,護在他旁邊,看著稍微洗漱了下回來的沙織道:“辛苦了一天,快睡吧!”
沙織走近瞧了瞧已經沈睡的唐僧,輕聲問道:“我們不管那妖精了嗎?”
孫悟空懶洋洋道:“她若聰明自己就去,老孫且饒她一命,她若做死賴著不走還打壞主意,老孫自會送她一程。”頓了頓,伸手拉著她在最靠裏的床鋪上躺下,笑道:“莫管她,趕緊睡,明日早起走路。”
可是到了第二日,他們卻沒能如願早起上路。
天亮時孫悟空總是第一個醒來,叫醒了沙織和八戒,可是平時一喚就起的唐僧,卻睡起了懶覺,八戒已經嘟囔著起了床,他卻依然睡著不起。
沙織近前叫聲:“師父。”
唐僧只是動了下,把頭擡了一擡,又不曾答應得出。
沙織看見他一副精神不濟萎靡的樣子,急忙伸手摸他的額頭探溫,有些燙手,驚訝著叫道:“大師兄,師父生病發熱了,他的頭好燙!”
孫悟空急忙過來,也伸手探了下溫度,瞧瞧他的臉色,問道:“師父哪裏不舒服?”
唐僧呻.吟道:"頭懸眼脹,渾身皮骨皆疼?想是我半夜之間,起來解手,不曾戴得帽子,是風吹了。"
沙織立刻道:“是風寒發熱了,大師兄,這可怎麽辦,去哪裏討些藥來給師父退燒?”
孫悟空沈默了下,道:“師父既然身子不快,便寧耐幾日,歇歇幾日再上路不妨!”
唐僧卻是過意不去,有些不甘:“這歇幾日得耽誤多少路程……”
“師父且寧耐幾日,身子不利如何上得西天路,慢說耽誤路程,不防礙!”
勸了他幾句唐僧才無奈,只得安心養病。
三天很快就過去了,唐僧發燒燒了三天,病了三天,沙織有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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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鹿目中悲傷,伸嘴聞了它幾聞,發出幾聲悲鳴,似有眷戀不舍之意!被壽星一掌拍了下頭罵道:“這孽畜,性命都沒了還聞它做甚!背主私逃下界為妖,尚不守清規,不是我來孫大聖看我面子,便是打死也不為過!”
孫悟空懶洋洋的看著他一番斥責,跟他說了幾句也不攔他,讓他帶著白鹿告別離去。
剩下他和沙織相視一眼:“好了,咱們放一把火把妖怪洞府燒了回去。”
沙織依其言,放一把火將清華仙府燒了。
看著她不嫌臟汙提拉著那死白面狐貍,孫悟空好奇道:“它都死了你提著它做甚?”
沙織笑嘻嘻道:“正好帶回去給那國王看看他的美人!”
孫悟空一陣好笑,也好,就該讓那昏君看看他一直寵幸疼愛的美人到底是何物,看他可還有心情貪戀美色。
回到比丘國,沙織將死狐貍丟到比丘國王面前,笑嘻嘻道:“陛下,這就是你的美後,再去跟她耍耍?”
那國王臉色發黑,羞愧難當,看著死做一團的白面狐貍,就是那妖嬈得傾國傾城的美後,再想到以往跟這東西日日歡好,夜夜笙歌,更是悔恨交加,愧疚無比,轉而真誠相謝孫悟空識妖滅妖,解救了他一國小兒性命,並宣誓自此定然不再昏庸無能,明察秋豪造福國民。
孫悟空看他誠心悔改,道:“陛下,老孫有一言,從此色欲少貪,陰功多積,凡百事將長補短,自足以祛病延年,就是教也。”
那國王應承銘記在心,傳旨教光祿寺安排素宴,款待唐僧師徒。
鬧了一場,眾人也早已饑餓淋漓,用過齋飯,唐僧辭別欲要往西行,國王苦留不住,只道教人奉是真金白銀作為酬謝盤纏,又推辭分文不受。
國王親自送師徒四人出城,卻被城民兜路攔截,感謝他四人解救一千一百一十個小兒,一擁而上,將他們師徒圍在中間寸步難行,連國王軍隊都無法阻擋。
最後還是孫悟空暗中撚訣,將攝去的小兒的鵝籠反攝回來從天而將還給他們,他們喜悅興奮的各自尋回自己的孩子,失而覆得抱著自是一番疼愛,待他們回頭去尋恩人感謝時,唐僧師徒四人已經離開比丘國,去之遠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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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去春來,一路西行看不盡的景色芳菲,走不完的山清水秀,日曉而起,日落才眠。
十五的月亮圓且亮,又是餐風露宿的師徒四人,在月光下靠火而眠。
吃了些隨行帶有的幹粱,八戒是走路挑擔辛苦的,很快就躺在地上睡覺補充體力。
唐僧在旁默默撥珠念經,沙織用樹枝撥弄著中間的火堆,此時是春分,荒野裏晚上還是寒冷的,唐僧乃是凡體肉胎,耐不得寒,若是在這荒郊野嶺生了病,很是麻煩。
待火堆的火苗正旺,沙織擡頭卻見唐僧停止了念經,目光怔怔的望著頭頂的月亮出神,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麽,但那神情卻讓人莫名的悲傷,她忍不住喚一聲:“師父!您在想什麽?”
唐僧回過神了,看著她微笑道:“悟凈!為師自天牌傳旨意,錦屏風下領關文。 觀燈十五離東土,才與唐王天地分,甫能龍虎風雲會,卻又師徒拗馬軍。行盡巫山峰十二,何時對子見當今?”
沙織一怔,他搗文念古的,竟不懂他是什麽意思,旁邊的孫悟空已是接道:“師父,你常以思鄉為 念,全不似個出家人。放心且走,莫要多憂,古人雲,欲求生富貴,須下死工夫。”
唐僧嘆道:“悟空你話雖然說得有理,但不知西天路還在哪裏呢!”
孫悟空笑道:“師父自幼出家為僧,亦飽讀文書,豈不知心誠則靈,靈則必達!靈山不遠,遠的是心不誠,三心二意,虎頭蛇尾!”
唐僧聞言,心中釋然,向孫悟空道謝了便合衣躺下。
唐僧釋然了,沙織卻睡不著了,擡頭看看天空的明月,她也想家了!
她不記得來到這個世界多久了,一直以來她都跟著他們爬山涉水,降妖除怪的西天取經,已經徹底的融入了這個世界,漸漸的忘了前世的記憶。
今日月明之夜,唐僧的思鄉情懷感染了她,讓她又想起前世的自己,十九歲美好的年華,她剛剛上大學,正是離開父母的羽翼,向往著大學校園的生活,憧憬著大學畢業邁進社會的青春!卻意外來到這裏,顛覆了她所有的一切,一日覆一日的趕路,只為到靈山大雷音寺取得真經,得成正果金身!她回不去了!再也回不去了!
一只手掌在她腦袋上落下,輕輕的揉了下,孫悟空微笑道:“你莫不是也思鄉了?”
沙織沈默了下,搖搖頭,她是可以思鄉,可小沙卻是沒有鄉可思的。
孫悟空在她身邊坐下:“向前看,不要往後想,過去的已經過去了,再想又有何益!”
沙織微笑道:“我知道!”她瞥了眼他金色的眼眸,她回不去失去了父母,在這裏她卻擁有了他,有得必有失,有失必有得,她要珍惜眼前,否則失去了才來後悔又有什麽意義!
她湊過去在他嘴角親吻了下,躺下來枕在他腿上閉上眼睛。
孫悟空一陣無奈哭笑不得,他是最坐不住的,她這樣一躺不就是給他下了個定身咒,將他定在了原地!
盡管如此他還是舍不得推開她,甚至有些甘之如殆!什麽時候他已經不排斥和她親近?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不厭惡她?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走進他心裏,一顰一笑,嬌憨嗔怪的撩撥起了他的心扉,將他的鐵石化為繞指柔!
他還記得在流沙河見到她時,那張揚妖嬈的妖媚,和之前見到的她是完全不相同的兩個人。
作者有話要說:
☆、黑松林遇怪(一)
孫悟空逆天被如來佛祖壓在五行山下五百年,誠心悔過,終於脫去天災,尊觀音菩薩旨意,保唐僧西天取經,得正果,朔金身!
一路上收了白龍馬,降了豬八戒,大家俱是犯了天條貶下世受過,得菩薩慈悲垂憐,教一起力保唐僧西行,將功折罪,求得正果覆仙身。
至流沙河再次被阻,看到已是為妖的小沙,孫悟空很是意外!
小沙似乎是認不出他來,他一身虎皮僧衣,光頭僧履,如同個行者,和在天宮時的意氣風發大不相同,也和五行山下被壓困的狼狽不一樣。
小沙身上再無仙氣,那為情的化身,情花的向意化為妖嬈迷惑眾生,她已經不是仙,而是妖!妖媚得一個眼神,一絲笑意,舉手投足間就能迷惑得眾生神魂顛倒。
對小沙,孫悟空還是有印象的,他辱罵激怒玉帝時,普天肅穆她卻歡樂一笑;他逃出煉丹爐時,眾仙驚惶,不經意撞倒了她,她卻毫不驚慌,還告訴他她的名字叫小沙!
他們最多只是兩面之緣,從沒有交情往來,甚至互相根本不相識,可是在他被關壓了將近百年來,她卻是第一個,也是唯一一個來看望他的仙!
孤獨了百年!寂寞了百年!饑渴了百年!唯一來看望他的不是和他稱兄道弟的神仙,也不是廣交結識的仙友,卻是只有兩面之緣的她,他覺得很是荒謬。
她很啰嗦,愛嘮叨又沒有眼色,他不理不睬,從不跟她說話已經表示了不想跟她交往,她卻還一個勁的自說自話,津津有味的樂在其中,他覺得她傻傻的很是可笑。
她呆了一天終於走了,他覺得耳根終於可以清靜了,可是很快她又來了,他想趕她走,可是她帶來了美酒佳肴,饑渴了一百年,餓了一百年,他狼吞虎咽吃了個痛快,看在食物的份上沒有趕她。
她真的很啰嗦很嘮叨,煩得他好多次想發狠趕人,可是想到只有她給他帶來食物,他忍了下來,閉上眼睛裝睡。
就這樣又過了一百年,他被壓了兩百年,前一百年他孤獨寂寞饑渴了一百年;後一百年,他被嘮叨啰嗦煩了一百年,為了她帶來的仙果佳肴美酒,他居然忍受了她一百年。
後來她再次來時不再嘮叨啰嗦,她心事重重,心神不寧,只是怔怔看著他不再說話,她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將有大難,惶恐不安,自內心的情意全都表露出來!
他不愚昧,她的情意她的不安他都懂,可是他懶得懂,雖然她有幾次悲傷的神情欲言又止,他忍住了依然不聞不問,那天無涯真君從天而降,將她帶回了天界。
私自下界,抗旨不尊!兩條大罪足夠她受大罰。他以為他的耳根終於可以清靜,再也沒有人啰嗦嘮叨煩他,雖然為此沒有人再給他送食物,他得要再受饑渴。
三百年又過去了,他不知道他是怎麽挨過了這三百年,只覺得這三百年比前面那兩百年更難熬,期間再沒有人來看他,沒有人再手捧仙果美酒笑意盈盈的歡叫:‘孫悟空,看我給你帶什麽好東西來了!’
也再沒有人為他拔掉頭頂的雜草,再沒有人自說自話啰嗦著那些無聊的話!他似乎覺得更孤獨更寂寞了!
流沙河最是混濁汙垢,情花是至清靈透,小沙被推入流沙河被汙濁蒙蔽了她的清透,還要忍受七天一次萬箭穿心的痛苦,孫悟空心中莫名一痛,她被帶上天界時,他曾想過她會被處什麽懲罰?想著他逆天也只是被關壓,她最多也只是再次被罰禁閉吧!可是想不到她竟會受到這樣的懲罰,七天一次萬箭穿心,她到底是怎樣忤逆才要受這樣的罰?
幸虧觀音菩薩慈悲憐憫,上天向玉帝請旨,讓她隨唐僧西行取經入世磨礪,求得正果金身,還她一身清靈不枉女媧娘娘臨古渡化之意。
玉帝從言,赦了她萬箭穿心之苦,菩薩為她起法名悟凈,教她潛心等候取經人保他西天取經。
小沙皈依佛門,唐僧為她持戒,將她那妖嬈張揚的魅惑收斂,但她終究是情的化身,她不再是仙體,能力不足,控制不住她的魅惑意向,一路西行,無意間招惹了無數的妖魔鬼怪為她神魂顛倒,讓他們師徒西行的路上更是火上澆油,雪上加霜,寸步難行。
她又不掩飾對他的眷戀,孫悟空更反感厭惡,從沒有給過一個好臉色,對她的那絲心疼早就磨滅得煙消雲散了!
那次群妖來襲,兄弟幾個又不同心,唐僧師徒遭受了重大傷難,孫悟空力保護住唐僧,丟下八戒和小沙先走了,待他回頭去救他們時,兩人已經是身受重傷,現出原形化身。
八戒動彈不得,小沙奄奄一息,孫悟空有苦難言,有氣說不出,他恨小沙的招蜂引蝶,又知這本不是她情願,那無意中散發出來的情意非她的意願能控制,看著她奄奄一息又無從恨起,一腔怒火無處可發。
她再次睜開眼醒來時,卻忘了許多事,像是變了個人,逐漸的收斂了情意,心無雜念,一心一意的跟隨他們西天取經。
孫悟空低下頭凝視著枕著他腿上,窩在他懷裏睡覺的沙織,伸手輕輕的撫摸她的臉龐。
她潔白瑩玉的臉龐,艷絕俏麗的容顏,一樣的相貌不變,可卻不再是五行山下那個無憂無慮、不食人間煙火的情花仙子;也不再是流沙河裏,那張揚妖嬈魅惑眾生的妖媚;她嬌憨得有血有肉,她嗔怪著有情有義,她活靈活現,不知何時她闖進了他心裏,攪亂了他追尋正果金身的決心,一腔熱血卻甘願與她同歸花果山逍遙自在。
天將曉,夜晚很快就過去了,天明很快就來臨,又要踏上西行之路!
……
唐僧師徒四人剛翻過了一座高山,又見一派黑松林,唐僧勒馬眺望,黑森森,陰嗖嗖,不由得有些膽戰心驚,說道:“悟空,我們剛剛翻了座高山,如何又有這處黑松林,莫不是走錯了路!是必在意些。”
孫悟空答道:“師父莫怕,西天路上妖魔鬼怪眾多,似此森林也不少,有老孫在,怕他怎地,但有狼蟲虎豹,老孫自將它掃滅!”
唐僧聞言想著一路走來都是有他在前開路,擒妖降怪,保他西天取經,稍稍放了心,繼續策馬而行道:“徒弟辛苦了!”
孫悟空摯棒在前開路,沙織緊隨其後牽馬,八戒挑擔墊底,走進了黑森森的黑松林。
沒想到在外面看這黑松林陰森荒涼,走進去卻是好生景致,花香鳥語,那林裏不知名的花果正芬芳怒放,行經半日,未見出林之路。
唐僧漸漸的收起了謹慎戒心,看著這美麗景色有些心曠神怡,在馬上叫道:“悟空,一向西來,有無數的山林崎險,幸得此間清雅,一路太平。這林中奇花異卉,其實可人情意!為師要在此坐坐:一則歇馬,二則腹中饑了,你看去那裏能化些齋來。”
孫悟空停下了腳步,左右看了一下道:“師父請下馬,老孫化齋去來。”
沙織急忙扶持著唐僧下了馬,將馬拴在樹上,八戒也歇下行李,取了缽盂,遞與悟空。
孫悟空囑咐道:“師父穩坐,莫要驚怕,小沙八戒保護師父,老孫去了就來。”
看他駕雲而去,唐僧在周圍行走一圈觀看景色,才端坐松陰之下,八戒和沙織卻笑笑鬧鬧去尋風覓果閑耍。
唐僧看了一眼兩個頑皮闖禍精,搖了搖頭微微一笑,盤膝端坐著撥珠默念《摩坷般若波羅密多心經》,正念處,突的一陣風吹傳來一聲聲救命的喊聲,讓他驚栗起來四下張望。
“善哉!善哉!這等深林裏,有甚麽人叫?想是狼蟲虎豹唬倒的,待貧僧看看。”唐僧起身挪步,也不叫沙織和八戒,穿過千年柏,隔起萬年松,只見那大樹上綁著一個女子,上半截被葛藤綁在樹上,下半截埋在土裏。
唐僧終究心存戒備,立定腳不上前,問道:“女菩薩,如何在深山野地被綁此間?”
那女子桃腮垂淚,有沈魚落雁之容;星眼含悲,有閉月羞花之貌,看見有人過來詢問,更是淚如泉湧,泣不成聲。
唐僧實不敢近前,又開口問道:“女菩薩,你端的有何罪過?說與貧僧,卻好救你。”
那女子急忙收淚答道:“師父,我家住在貧婆國。離此有二百餘裏。父母在堂,十分好善,一生的和親愛友,時遇清明,邀請諸親及本家老小拜掃先墳,一行轎馬,都到了荒郊野外,至墳前,擺開祭禮,剛燒化紙馬,只聞得鑼鳴鼓響,跑出一夥強人,持刀弄杖,喊殺前來,慌得我們魂飛魄散,父母諸親,得馬得轎的,各自逃了性命;奴家年幼,跑不動,唬倒在地,被眾強人拐來山內,大大王要做夫人,二大王要做妻室,第三第四個都愛我美色,七八十家一齊爭吵,大家都不忿氣,所以把奴家綁在林間,眾強人散盤而去。今已五日五夜,此地荒涼無人煙,更無人搭救,只道奴家不幸不久身亡,卻不知是那世裏祖宗積德,今日遇著師父到此。千萬大發慈悲,救奴家一命,願結草銜環以報,決不忘恩!”說罷,淚下如雨。
唐僧是個慈悲心善者,也不辯真偽就忍不住垂憐憫惜,嘆息著叫道:“悟凈,八戒!”
作者有話要說:
☆、黑松林遇怪(二)
沙織和八戒正笑鬧著采花拾果,聽到唐僧的叫聲有異,及回頭時不見了他的身影,立刻慌慌張張的牽馬挑擔,遁聲尋去。
只見唐僧站在一棵大樹前叫喊,樹上卻綁著個美貌女子正流淚哭訴,恰似一枝梨花帶雨,嬌艷動人。
“師父,這是怎麽回事?”沙織和八戒驚訝的詢問,看著那土埋半截的女子驚疑不定。
唐僧將方才那女子哭訴說一遍,叫八戒去將她解下救出來。
沙織和八戒相視一眼都有些遲疑,這荒蕪人煙的黑松林裏冒出一個女子,真不敢讓人相信,再加上她的言詞,漏洞百出,不說什麽大王,二王,三王共搶一女,這被埋了五天五夜,沒有吃的喝的,又沒有遮風擋雨,她沒被餓死渴死凍死真是奇跡呢!
看兩人都沒動,唐僧又道:“八戒,你去救這女菩薩出來。”
沙織忍不住道:“師父,我們還是等大師兄回來再做決定吧,他教可以救咱們再救。”雖然她猜想這女子定是妖怪,但又唯恐猜錯了真是好人,所以她覺得還是等孫悟空回來用火眼金睛一看,就知道她是人是妖。
唐僧不解其意,只說:“你們大師兄去化齋了,等他回來這女菩薩只怕來不及了。”
沙織一怔,只見那女子已是奄奄一息,似要堅持不住,她沈吟著道:“要不我們給她喝些水,還是等大師兄回來再……”
“悟凈。”唐僧有些不開心了,嚴肅道:“為師曾教導你們心存善意,莫要因妒忌而枉顧他人性命,這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,施善救她是功德,是善心,不許心胸狹隘妒忌不為善!”
沙織嘴角一抽滿頭黑線,我去,他這是在說她妒忌那女子美貌,所以不願救她的意思?
八戒噗嗤一笑,很是幸災樂禍,在唐僧意味深長的目光下,也不敢多言違逆他,便上前去解她的繩子。
“呆子,住手!”驀地一聲喝斥,孫悟空及時返回按落林裏,只見八戒正解繩兒,他急上前,一把揪住耳朵,撲的將他?了一跌。
八戒打了個滾,擡頭爬起來叫道:“個弼馬溫,師父教我救人,你怎麽恃你有力,將我摜這一跌!”
孫悟空笑嘻嘻道:“兄弟莫解,她是個妖怪,在此弄喧兒騙人呢。”
唐僧臉上有些掛不住了,喝道:“你這潑猴,又來胡說了!怎麽這等一個女子,就認得他是個妖怪!”
孫悟空笑道:“師父原來不知!這都是妖怪常幹過的買賣,想人肉吃的法兒,你哪裏認得!”
八戒惱他出手重,他這一掐一摜,弄得好生疼痛,急忙拆他臺話道:“師父,莫信這弼馬溫哄你!這女子乃是此間人家。我們東土遠來,不與相較,又不是親眷,如何說她是妖精!他哄著打發我們前去,他卻翻筋鬥,弄神法轉來和她調幹巧事兒,風流快活著呢!”
孫悟空惱怒著喝道:“夯貨!莫亂談!我老孫一向西來,是那好.色之人,哪裏有甚憊懶處?”
八戒不滿叫道:“你兒子便胡言,你敢說你不做那事?夜裏抱著小沙你不曾想不曾動?”
孫悟空張了張嘴,卻不知如何辯駁,瞥了眼瞬間漲紅臉的沙織羞窘的神色,他確實是抱了親了吻了還摸了,美人在懷,又是他的心上人,他是正常的男人怎可能不想不動!
可是自己想是一回事,被人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,他惱羞成怒,狠狠的一巴掌拍到他腦袋上罵道:“似你這等重色輕生,見利忘義的呆子,不知好歹,被人哄了賣了還有替人家數錢呢。”
八戒被打了不敢再吭聲,唐僧挑了下眉看著奄奄一息的女子,嘆道:“也罷,也罷。八戒啊,你師兄常時也看得不差,既這等說,不要管她,我們去罷。”
孫悟空才轉怒為喜道:“好了!師父明智也!請上馬,出松林外,有人家化齋你吃。”原來他去化齋,未曾走遠便看到林中一股黑氣,他不放心猶豫著去不去化齋,卻突然見黑氣越來越近唐僧,再也顧不得化齋便急急趕來。
四人騎馬挑擔一路前進,把那女子撇了。
四人正急急走路,三個徒弟一路鬥嘴爭吵,唐僧騎在馬上搖頭也不阻止,突的吹起一陣順風,嚶嚶的叫聲吹入在他耳內,叫著:“師父啊,你放著活人的性命還不救,昧心拜佛取何經?”
唐僧心下一驚,即勒馬叫:“悟空,去救那女子下來罷。”
孫悟空無奈道:“師父走路,怎麽又想起她來了?”
唐僧道:“她又在那裏叫哩。”
“八戒,你聽見麽?”
“耳大遮住了,不曾聽見。”
“小沙,你聽見麽?”
“我牽馬走路,不曾在心,也不曾聽見。”
孫悟空滿意的笑嘻嘻道:“老孫也不曾聽見。師父,她叫甚麽?偏你聽見。”
唐僧嘆道:“她叫得有理,說道活人性命還不救,昧心拜佛取何經?救人一命,勝造七級浮屠,我們快去救她下來,強似取經拜佛。”
沙織有些無語,這唐僧不抽風不嘮叨,正經善將起來,真是沒藥醫。
孫悟空道:“師父,你想你離了東土,一路西來,卻也過了幾重山場,遇著許多妖怪,常把你拿將進洞,老孫來救你,使鐵棒,常打死千千萬萬;今日一個妖精的性命舍不得,要去救他?”
唐僧沈默了下,嘆道:“悟空,出家人慈悲為懷,勿以善小而不為,勿以惡小而為之,還去救她一救罷。”
孫悟空無法了:“師父既然如此堅持救她,只是這個擔兒,老孫卻擔不起,你要救她,老孫也不敢苦勸你,勸一會,你又惱了,念起緊箍咒來老孫吃不消,任你自去救。”
唐僧瞪了他一眼:“你不曾做惡為師咒你做甚!你既不願救她且坐著,等我和八戒救他去。”
孫悟空無奈之極,回頭看了眼向他做鬼臉的沙織,好笑的伸手摸摸她的臉頰。
沙織握住他的手拉到唇邊輕輕一吻,安慰道:“師父的脾性你也知道勸不住,沒關系的,咱們盯緊點那妖怪,不給她靠近,然後再找個機會將她幹掉。”
孫悟空更覺好笑,反身握住她的手道:“放心,有老孫在呢,那妖怪做不了什麽!”
唐僧回至林裏,教八戒解了那女子上半截繩子,用鈀築出下半截身子,給她餵了些水,那女子自清醒些跪地拜謝。
三人轉出了松林,孫悟空冷笑不止。
唐僧惱怒道:“這潑猴頭!你笑什麽?”
孫悟空一挑眉,笑嘻嘻道:“老孫笑師父你時來逢好友,運去遇佳人。”
唐僧更惱怒了:“胡說!我自出娘肚皮,就做和尚。如今奉旨西來,虔心禮佛求經,又不是利祿之輩,有甚運退時!”
“師父,你雖是自幼為僧,飽讀經書,可知生靈生存之法!卻不知你不是救她,反是害她。”
“為師救她出林,得其活命,怎麽反是害她?”
“她當時綁在林間,或三五日,十日半月,沒飯吃餓死了,還得個完全身體歸陰;如今帶她出來,你坐得是個快馬,行路如風,我們只得隨你,那女子腳小,挪步艱難,怎麽跟得上走?一時把他丟下,若遇著狼蟲虎豹,一口吞之,卻不是反害其生也?”
唐僧一怔,沈吟道:“此話有理,這件事卻虧你想,你說這該當如何處置?”
孫悟空笑嘻嘻道:“師父你抱她上來,和你同騎著馬走罷。”
唐僧剜了他一眼道:“為師那裏好與她同馬!”想了想又道:“且教八戒馱她走罷。”
孫悟空又笑嘻嘻道:“呆子造化到了!”
八戒道:“遠路沒輕擔,教我馱人,有甚造化?”
孫悟空一挑眉道:“那女子年少標致,花容月貌,你對她又有救命之恩,這耳鬢廝磨的馱了她有了肌膚之親,她不得以身相許,嘖嘖,只不知她與嫦娥姐姐誰更能撩動你心?”
八戒立刻如同被踩了尾巴般,捶胸爆跳道:“不好!不好!師父便要打我幾下,寧可忍疼,背著她決不得幹凈,師兄一生會栽贓埋人,老豬馱不成!”
唐僧又瞧瞧沙織婀娜多姿的身姿,似乎她不要人扶持就很好了,讓她馱人……那猴子是堅決不肯的,微微搖頭嘆道:“也罷,也罷,為師還能走路,且教她騎馬吧。”
孫悟空不再言語,唐僧叫那女子上馬,那女子道謝後真個上馬,卻被白龍馬一陣顛簸,將她顛下馬來。
那女子措不及防,驚呼一聲跌滾下來,卻不敢發怒,只得忍氣吞聲,心裏暗恨著垂淚。
唐僧扶起她,惱怒的瞪了一眼三個徒弟和一馬,最終無奈道:“罷了,便慢慢的走路吧!為師在路上慢走,你等好丟了我去?我若慢,你們也慢。大家一處同這女菩薩走下山去,或到庵觀寺院,有人家之處,留她在那裏,也是我們救她一場,是善意的功德。”
孫悟空不以為然,卻也知道不好再違拗他,只道:“師父說得有理,快請前進吧。”
一路尋路下山,孫悟空懶洋洋的卻全意戒備防範在那女子,及至天將黑時下了山,她都沒有機會接近唐僧,將他抓走,心裏暗恨:都說孫悟空狠,神通廣大,果然名不虛傳!卻不知可還有機會抓了唐僧,他是十世真僧,一點元陽也沒洩,若是得了他交.配,便是太乙真仙,省了她多少修行!
作者有話要說:
☆、黑松林遇怪(三)
唐僧拽步在前走,八戒挑擔,沙織牽著空馬,孫悟空則拿著棒,監視著那女子,一行前進。
走了不上二三十裏,天色將晚,又見一座樓臺殿閣。
唐僧喜道:"徒弟,那裏必定是座庵觀寺院,且就此借宿,明日早行。"
孫悟空道:"師父說得是,各各走動些。”眼鋒一轉,森然的瞥了眼那女子,後者膽怯的瑟縮一下,眼見前面三人放開了腳步,在孫悟空森厲的目光下一咬牙,也加快了腳步。
不一時到了門首,唐僧吩咐道:“你們且在此等候,等為師先去借宿,若有方便處,才好打擾。”
說著他自進了寺院,再一會就有兩個怪模怪樣的和尚出來,沙織一看有些驚訝,這……這打扮是喇嘛?
兩個喇嘛請他們進寺,看見沙織和那女子時都一楞,相視了一眼神情有些古怪,然後堆起了滿臉笑容扭捏起來。
入寺見了唐僧,此地是鎮海禪林寺,主持眾僧相見,安排齋供。
四眾食畢,漸漸天昏,方丈裏點起燈來,眾僧一則是問唐僧取經來歷,二則是貪看沙織和那女子,都攢攢簇簇,排列燈下。
唐僧對那院主喇嘛僧道:"院主,明日離了寶山,西去的路途如何?"
那僧有些尷尬,卻還是說道:"老師父明日西行,路途平正,不須費心。只是眼下有件事兒……一進門就要說的,只恐怕冒犯,卻才齋罷方敢大膽奉告:老師東來,路遙辛苦,都在小和尚房中安歇甚好;只是這兩位女菩薩,不方便,不知請她們那裏睡好?"
唐僧急忙解釋道:"院主,你不要生疑,說我師徒們有甚邪意。”他看了眼沙織道:“這是我的三徒弟,一路西行她都隨我們同食同住,無需另外安排!只另外這位女菩薩,早間打黑松林過,撞見這個女子綁在樹上,小徒孫悟空本不肯救她,是我發慈悲心,將她救了,到此隨院主送她那裏睡去。"
那僧看看沙織一身清靈,是持戒過的佛家弟子!又瞧瞧那女子花容月貌,乃是良家女子,才點頭謝道:"既老師寬厚,請她到天王殿裏,就在天王爺爺身後,安排個草鋪,教她睡罷。"
唐僧合掌道:"甚好,隨院主之意。"
院主便教小和尚引那女子往殿後睡去,他拜辭了唐僧引眾散去。
唐僧卻才安排就寢,吩咐悟空:“行了一日路都辛苦了,早些安睡明日早起走路!”
八戒挑擔辛苦,師父發了話,便找了個床鋪倒下就呼呼大睡,唐僧習慣性的念了兩卷經文才睡下,孫悟空不敢離側,護在他旁邊,看著稍微洗漱了下回來的沙織道:“辛苦了一天,快睡吧!”
沙織走近瞧了瞧已經沈睡的唐僧,輕聲問道:“我們不管那妖精了嗎?”
孫悟空懶洋洋道:“她若聰明自己就去,老孫且饒她一命,她若做死賴著不走還打壞主意,老孫自會送她一程。”頓了頓,伸手拉著她在最靠裏的床鋪上躺下,笑道:“莫管她,趕緊睡,明日早起走路。”
可是到了第二日,他們卻沒能如願早起上路。
天亮時孫悟空總是第一個醒來,叫醒了沙織和八戒,可是平時一喚就起的唐僧,卻睡起了懶覺,八戒已經嘟囔著起了床,他卻依然睡著不起。
沙織近前叫聲:“師父。”
唐僧只是動了下,把頭擡了一擡,又不曾答應得出。
沙織看見他一副精神不濟萎靡的樣子,急忙伸手摸他的額頭探溫,有些燙手,驚訝著叫道:“大師兄,師父生病發熱了,他的頭好燙!”
孫悟空急忙過來,也伸手探了下溫度,瞧瞧他的臉色,問道:“師父哪裏不舒服?”
唐僧呻.吟道:"頭懸眼脹,渾身皮骨皆疼?想是我半夜之間,起來解手,不曾戴得帽子,是風吹了。"
沙織立刻道:“是風寒發熱了,大師兄,這可怎麽辦,去哪裏討些藥來給師父退燒?”
孫悟空沈默了下,道:“師父既然身子不快,便寧耐幾日,歇歇幾日再上路不妨!”
唐僧卻是過意不去,有些不甘:“這歇幾日得耽誤多少路程……”
“師父且寧耐幾日,身子不利如何上得西天路,慢說耽誤路程,不防礙!”
勸了他幾句唐僧才無奈,只得安心養病。
三天很快就過去了,唐僧發燒燒了三天,病了三天,沙織有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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